中午放工后,陈文海对张建国说:
“休息的时候,我去找场长问明情况,可是他根本不告诉我!依我看,是他不想告诉我,阻止我去公社告他的状!”
“他心里有鬼,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你!”陈雅丽对陈文海说。然后,她又对张建国说:“今天晚上,我们几个上老支书家去。”
“我正想去找他呢!”陈文海笑着说道:“有你们几个陪我一起去,那就更好了!”
“你就不用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陈文海瞪大了双眼。
“你在我们说话不方便。”陈雅丽对他说:“你不是喜欢看书吗?你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屋里看书吧!”
吃罢晚饭后,陈雅丽对大家说:
“走吧。”
“我认为:我们这样去找老田头未必管用!”
王雪纯抱着双臂,把身子斜靠在门框上。
“你还没去,怎么就知道不管用?”陈雅丽生气了,“你就是不想去呗!”
“你说得对,我就是不想去!”王雪纯皱着眉头说道:“黑古隆冬的,掉到沟里怎么办?”
“不是还有手电吗?”
“我的手电没电了!”
“我们俩可以合用一个!”
“那我也不去,外面怪冷的!”
“你不去拉倒,找这么多理由干什么?你真没劲!”
“杨冬生和张慧芳为什么也不跟你们一起去?”
“杨冬生有事,张慧芳身体不好!”陈雅丽对张慧芳说:“如果你身体好的话,就一定会跟着我们一起去!我说得对吗?”
张慧芳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杨冬生说他有事,我看他纯粹是找借口!”
“这么说你有什么根据?”
“他们俩之间有矛盾,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?不信,你去问张建国!”
这时,田富贵来了。他嘻皮笑脸地问知青们:
“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?”
王雪纯瞪了他一眼。
对陈文海的入团问题,田富贵已有耳闻。知青们这么晚出去想干什么,他已经猜出了八九分。此刻,他叹了口气,对他们说:
“陈文海的事我也有责任!如果陈文海当初听我的话,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!”
“导致现在这种结果,你可以幸灾乐祸了!”王雪纯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?我是这种人吗?”田富贵转身对陈文海说:“我还是要再劝你一次,以后不要再看书了!只要你肯听我的话,你的入团问题我田胖子全包了!”
陈文海抬起头,睁大眼睛盯着田富贵,大声问道:
“为什么不要看书?看书又有什么错?难道你反对我读革命书籍吗?”
田富贵楞了一下,急忙辩解道:
“不是不让你看书,而是要你少看点书。你想想,一天活做下来,你累得都快要趴下了,还要熬夜看书,还不把身体拖垮了?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呀!”
“谢谢你对我的关心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陈文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。
“谈不上什么关心。”田富贵脸上堆着笑,装出一副很革命的样子,“对你们知识青年进行再教育是我们贫下中农不可推卸的责任,我还做得很不够!”见陈文海不答理他,他感到很没趣,便这样对他说,“好了,我走了,你好好休息!”临走前还补充了一句,“早点睡,明天还要上工呢!”
等田富贵走远后,王雪纯和张慧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笑够后,张慧芳对陈文海说:
“你不是喜欢写小说吗?你应该好好地写写田胖子。”
“就是!”王雪纯说道:“我觉得田胖子这个人蛮有意思的,别看他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,可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。”
“还不是想入党!”张慧芳的脸上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。
“想入党不是什么坏事。”陈文海说道:“不过我还是挺讨厌他的,我总觉得他的所谓进步是装出来的!”
“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?”
“他两面三刀,当面是人背后是鬼!”陈文海又补充了一句:“我怀疑在我的入团问题上就是他捣的鬼!”
知青们来到了老支书田向阳的家。
“都请坐!”田向阳边为他们到茶边笑着说道:“我正要去找你们,你们倒先来了。都吃过饭了没有啊?”
“我们都吃过了。”陈雅丽连忙说道:“老支书,我们来找你是为了……”
“是为了陈文海入团的事情吧?”田向阳打断了陈雅丽的话,大声笑着。
“你说,场长那么对待一个要求进步的革命青年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田向阳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点燃旱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。抽了一会儿烟,田向阳才对知青们说:
“我找你们场长谈过了,他答应明天就把陈文海的名字补报上去。我相信你们场长是不会食言的!”
“这么说,我们都可以放心了?”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陈雅丽松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田向阳见张建国低着头不说话,便问道:
“陈文海是不是还在闹情绪?”
“一整天光低着头干活,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睬!”
“我逗了他好几次都没能把他逗笑!”陈雅丽说道。
“你们回去以后再找他好好地谈一谈,并且告诉他,我们现在正在考验他,让他一定要经得起这场考验!如果他能经得起这场考验,就证明他的确是一个要求进步的革命青年!”田向阳问陈雅丽:“你是团支部委员,能不能完成我交给你的这项任务?”
陈雅丽冲田向阳笑了笑。
吃罢晚饭后,张建国来到二队找谢继红借书。
没聊多久,王志文也来了。
他一进门就嚷嚷道:
“刚才在来的路上,我看到陈文海正在跟陈雅丽沿着欢乐河散步!趁张慧芳回家去了,他就去勾引陈雅丽!这个上海滩上的小流氓,我总有一天会把他摆平!”
“你应该把他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!”张建国嘻嘻哈哈地说道:“他把我们这里的欢乐河当成了上海的苏州河!”
“听说他现在正在闹情绪!”王志文接着说道:“发展团员没有他的份,他就去找田春旺。他对田春旺说:‘不让我填表,说明我身上还有不少缺点,请你给我指出来,我好改正呀!’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田春旺就对他说:‘你身上没什么缺点,让不让你填表是领导上考虑的事情,你不要过问!’
“田春旺真是一只老狐狸,他不动声色地隐瞒了事实真相!”谢继红说道。
“中国的农民还是挺狡猾的!”张建国说道。
山村的夜晚显得格外地静。
山风从窗户口吹进来,桌上的煤油灯火苗不停地晃动起来。
陈文海两眼盯着火苗,思绪不停地跳跃起来。
“场长说第二天就把我的名字报上去,可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,怎么还不见《入团志愿书》的影子?我看,场长根本就没有把我的名字往上报,只不过是在老田头面前应付一下罢了!”想到这里,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仰面躺下,继续望着屋顶出神。
外面,风更大了,发出呜呜的声音,还有树枝折断的声音。
山风继续往窗户里灌,火苗晃动得更厉害了。陈文海一个鲤鱼打挺,从床上跳到地上,拿蓑衣把窗户堵上,然后继续躺到床上想他的心事。
一只老鼠从隔墙上跑过,弄得土块簌簌地直往床上掉。
“讨厌的老鼠,连你也来烦我!”说着,陈文海便去捡掉在床上的土块。
这时,从女寝室里传来了陈雅丽的声音:
“陈文海,你过来一下!”
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你快过来!”
“陈雅丽是我最好的朋友,对我的入团问题很关心,我何不……”想到这里,陈文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腾地一下跳下地,急匆匆地来到女寝室。
“叫我过来干什么?”
“打牌!”陈雅丽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。
“我都快要烦死了,哪还有什么心思打牌!”陈文海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。
“有什么好烦的?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什么事情应该做到沉着冷静,用神机妙算去战胜对方!光烦能解决问题吗?”
“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妙计来!”
“这么说,你是束手无策、一筹莫展了!”
“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走走吧,我想,今天晚上的月光也许很美!”陈文海望着陈雅丽。
2023年1月3日修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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