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香
文 邹起江
早些起床,是为了给那些行将枯死的果树和景观树浇水,特别是自己亲手为她植下的合欢。
太阳从天际边渐渐露出,大如盘與,红红的,映衬着五六棵百年古树,加上去年冬天新建的仿古木亭,让人有摄影的冲动。
从东边往西,微风徐徐,鼻子感觉有一股呛味钻入,我敏锐的意识到是农药。再定睛时,发现不远处稻田里,方根正大肆高举喷雾器,动作机巧,已然让整个村庄弥漫。
昨天的抖音里说,世卫组织认为中国的农药使用量为世界之最。全球197个国家中,其它196个的总量都不及我们。所以,我国癌症高发得离谱也就不足为奇。
不禁想起那么些同学、同事和亲友中因癌而逝的人,音容宛在。他们到最后也没搞清楚是什么令自己死于非命。
小时候的夏天,村里人一律靠自然降温。晚上,我通常会在自家屋前搭一张门板乘凉,东风起时,鼻孔里总会有无尽的芳香,怡然自得,沁人心脾。曾几何时,村外郝家湖里满湖的荷花正艳,采莲的时节,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用荷叶制作军帽,再将莲蓬串成子弹袋状挂于胸前,骑在牛背上,一如战场上得胜的将军凯旋,无比的雄壮。岁月荏苒,带着清香的郝家湖已消失于无形,菱歌与欢笑不再,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个景致如画的莲湖去了了哪里,更鲜有人为此叹息和忧伤。
六七十年代,是中国人口大爆炸的高峰期,农耕社会里,燃料除了草木还是草木,为了煮饭,后山数十万亩树森被人们连根挖尽,寸草不剩,山上松动的泥土倾泄而下,淤塞了几千年自然形成的小河和莲湖。如今,昔日的湖面稻禾正茂,郁郁葱葱。
被土泥无情冲走的,不仅仅是一座天然小湖及涨水时湖面的风帆,更有我童年童话般的记忆,还有,那在晚风中飘来的荷香。
在梦里,荷香,荷香,仿佛母亲在喊着某个邻家女孩的乳名。
2022年9月18日
永修 风雨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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